Cherie
国内治疗情况:右乳浸润性癌 保乳术+前哨淋巴结活检+乳房成形术
出国就医时间: 2016年9月
对Cherie来说,这是一场不能输的战役。了解过陈晓旭,也听说过姚贝娜,Cherie知道,乳腺癌是会要人命的。但她更知道,对于女人来说,尤其是年轻女人来说,切掉乳房意味着什么……
2年前,年仅30岁的Cherie不幸查出了乳腺癌。可能大部分人面对癌症时,愿望就是活着;但Cherie并不满足于此,她拒绝接受残缺的自己,在确诊后就一直争取着:她要保乳、保乳、保乳!
她闺蜜的一位阿姨,就是因为乳腺癌被切掉了乳房,从离开手术室的那一刻起,那位阿姨就再也没敢照过镜子。而Cherie还年轻,她还没有结婚,如今这个社会,“哪个男人会真心实意地娶一个只有一侧乳房的女人?”
拒绝残缺:手术台上紧急叫停
Cherie出生于北京,她从小就不是父母眼中的“乖宝宝”,而是做什么事都很有主张。
2016年7月,Cherie洗澡时摸到左侧乳房有一个肿块。她当时就有一些不好的联想,但考虑到北京的医院人太杂,而且可能碰到熟人,她专门找了一家高端体检机构去做了一次私密的检查。
结果出来,乳腺增生。Cherie紧绷的一根弦得以松下。然而,没过多久她就发现,乳房位置的肿块似乎有变大的趋势。
不得已,她只能到三甲医院去做深度检查。结果发现,她的左乳内上象限确实有增生,但更大的问题出现在右乳:一个2×2厘米大小的肿物,边界不清……彩超提示为实质性占位病变,医生说恶性肿瘤的可能性很大。
恶性肿瘤?那不就是癌吗?换成一般女孩,可能直接被吓晕过去。但Cherie很快就从惊恐中恢复过来,她马上问医生:怎样才能确诊?能不能保住乳房?
医生的建议是先手术,至于需不需要切除乳房,根据术中病理再定。乳腺癌可能性很高,如果不手术,随时可能进展,一旦癌细胞发生转移,就不是能不能保乳的问题,而是能不能活命;至于确诊,可以通过术中和术后病理来进行。
Cherie下意识地觉得这样手术很仓促,但癌症确实不等人,而且这个方案也没有说一定会切除乳房。
8月底,在局部麻醉的情况下,Cherie接受了手术。术中的冰冻病理切片,证实了她的右侧乳腺患有浸润性癌!但是,因为右乳肿物的边界并不清晰,主刀医生建议切除右乳,以减少乳腺癌复发和转移的可能。
Cherie当时有点懵,胡乱就点头了,很少有人能够躺在手术台上,还能保持清醒的思考。但就在医生准备好假乳、即将给她上全麻的时候,她却突然反悔了:她无法想象自己只剩一侧乳房的样子……
在Cherie的坚持下,手术改为了右侧保乳术+前哨淋巴结活检+乳房成形术。不管如何,她暂时保住了自己的乳房。
从北京到休斯顿:打响跨国保乳战
由于没有完全切除右乳,医生认为Cherie随时可能复发,她在医院又接受了一个星期的化疗。“医生一直劝我做乳房全切术,但只要有一丝的希望,我都不会放弃,我要保住自己的乳房。” Cherie说。
她把癌症比喻成自己熟知的股市,“医生说随时可能复发并没有错,但也可能很久才复发,并非没有做其他选择的时间;这就像股市,一支股票持续走高的时候,持股的人揪着心看着它,天天担心它跌下来,但可能它还能坚挺一段时间。我现在还是早期,为什么不能寻求更好的治疗结果?”
得知Cherie患上乳腺癌,一个投行的朋友告诉她:美国的乳腺癌保乳率远高于中国,为什么不去美国试试?
Cherie听了心思一动,马上查找中美乳腺癌治疗差异,结果发现还真是:中国的乳腺癌患者,实施保乳手术的比很低,绝大多数都被切除了乳房;相比之下,美国接受保乳手术的患者占大多数,而生存率比国内更高。
差距是如此之大,Cherie决定去美国。“我以前在美国做过一次小手术,我知道在美国看病是怎样的。”Cherie说,“但是我需要专业机构来帮我联系美国治疗乳腺癌的医院、医生,并且帮我解决在当地的吃、住、行等问题。”
至于为什么选择盛诺一家,Cherie说,当时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做详细的调查,但这家机构是红杉资本投资的,她相信红杉的眼光。
最终,她决定选择休斯顿的一家癌症专科医院。休斯顿对Cherie来说并不陌生,她几年前来这里旅游过,参观宇航中心NASA。但没想到这么快她就再次来到这里,而且成为了一名癌症患者。
休斯顿的宇航中心NASA
泪奔!头一次有医生主动关心她的生育
到达休斯顿的第三天,Cherie就见到了主治医生J。
重新确认了一遍Cherie的病历以及目前的身体感受后,J医生建议先做21基因检测,以了解肿瘤的预后、复发转移的风险以及对化疗药物的敏感性,再决定是否化疗,或具体使用哪种化疗方案。
首诊聊了约一个半小时。临走的时候,Cherie问J医生:“我的病还有机会治愈吗?”J医生笑了笑,说:“很幸运,肿瘤在很早的时候就发现了,而且,你来得也很及时。我想,我们应该奔着治愈的目标去。”
虽然只是预期,Cherie听了仍然很兴奋,但又有些忐忑。
基因检测需要等待两周才能出结果,接下来,她又做了验血、钼靶、B超、核磁共振等一系列检查,还陆续见了治疗团队的其他医生,包括基因遗传咨询师、手术外科医生、放射科医生、妇科医生等。
手术外科医生对Cherie说,你上回在中国手术的9个切缘中有2个有原位癌,所以你还需要接受一次手术,移除这两个切缘。
Cherie没想到,她的治疗团队囊括了这么多经验丰富的专家,幸好都是J医生安排好的,哪天、什么时间、到哪里、见谁……全部都有护士通知她,不然真是一头雾水。而全程有人陪同、有车接送,也给她省了不少的事。
更让Cherie意外的是见妇科医生,医生对她说:“你这么年轻,等到战胜肿瘤后,完全可以要一个自己的孩子。如果你担心后续治疗会影响你的生育质量,你现在就应该考虑,是否在治疗前冷冻自己的卵子。”
这还是头一次有医生主动关心她今后的生育问题,Cherie听了当时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。虽然她目前还没有生育的打算,但是,她真的非常非常地感谢,美国医生能为她提供这样的提醒和建议。
复发率降到8%,比正常女性还正常
到美国后的第3周,Cherie终于等来了她的基因检测报告。结果提示,她的乳腺癌有13%的几率复发。
看Cherie对13%似乎没有什么概念,美国医生告诉她,正常女性一生中患乳腺癌的几率是10%,13%属于低危。但是,Cherie还可以通过化疗来降低乳腺癌复发:如果顺利完成接下来的治疗,她的复发率预计可以降低到8%。
Cherie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她回忆着说,“1到18分就不用化疗,我的基因检测评估结果是21分,原本是低危,但是没想到化疗后的结果可以那么好,不用切除乳房,还能比正常人发病率低。”
对Cherie来说,这趟美国真是来值了。虽然不来美国,她的复发率也只有13%,但是心里没底啊,不知道复发率有多高,不知道什么时候复发,不知道该不该切掉乳房来预防……天天担心,也没机会跟医生多沟通,这才是折磨。
J医生给出的化疗方案是多西紫杉醇+环磷酰胺,每3周一次,一共四次。但是在化疗之前,她需要手术移除国内手术时有原位癌的那2个切缘。手术过程很顺利,术后病理也没有发现癌细胞。
与笔者见面的时候,她正在美国接受化疗,虽然多少有些副作用,比如食欲不佳,但心情还是很不错。毕竟,她梦寐以求的保乳目的达到了,“停药后我还可以正常生育,”Cherie说。她在北京认识一个比她年轻的病友,就是因为切除了乳房,卵巢功能因治疗也受到影响,热恋多年的男友离之而去……
“国内医生其实也应该告诉年轻的乳腺癌患者,治疗前先冷冻卵子,治疗结束后兴许还有生孩子的机会。”Cherie说。
更重要的是,如果没有精准的技术手段来判断,刚发现的肿瘤到底是良性还是恶性、有没有发生转移、手术后复发的几率有多高;那么,患者到底需不需要切除乳房来预防,就永远是一个未知的问题。
Cherie很庆幸,她赢得了这场跨国乳房保卫战。
(为保护患者隐私,患者姓名及医生姓名均为化名)